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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6/20 19:18:00

父母的晚年时光宇春供图

耳屋,顾名思义,就是房屋的“耳朵”部位。老家一带,管正屋连带着的那一间靠边儿的房子叫耳屋。耳屋的门是通着里屋卧室的,通常里面放些平时用不大着的物什。

我家老屋的耳屋曾经是与奶奶住的里屋卧室相连接的。耳屋里不仅放着不常用的被褥和衣物,还有只有年节才摆出来的桌凳、餐具、酒具等。更吸引我的是耳屋里放着的那些可以做零食吃的食物。譬如:红枣,每年秋天,院里院外的枣树上的枣打下来晒干,就装进布袋里,放进了耳屋,留着过年时蒸枣糕吃。芝麻,这也是那时农村的稀罕物种。放进耳屋,留着经常不断地用来换香油和麻酱,供全家食用,那时把面条、馄饨、咸菜里,滴上一两滴香油或麻酱,好像半个村子都能闻见香气。红薯干,红薯是那时农村主要的充饥食物,除了煮着吃,还经常切成干,或磨成面,或直接上锅蒸红薯干,平时饿了也可以嚼上几片。粉条和粉皮,这东西要按说是用来做菜的,可在饥荒年代,也是人们经常用来充饥的咀嚼物。反正,这耳屋就像一个神奇的聚宝盆,在孩童期我的眼里,那里面储存着无尽的幸福与欢乐。

记不清有多少次,放学回家,饥肠辘辘,娘从地里干活还未回来,或是回来了饭还未烧熟,于是就悄悄溜进耳屋,抓一把红枣放进兜里,边咀嚼边哼唱着到大街上玩耍去了。

高中毕业,一天到晚到生产队上劳动,或推车运肥,或拉楼翻地,或积肥出圈,累得筋疲力尽、无精打采,回到家里,到耳屋里,逮着什么吃什么,先想着打发肚皮。“民以食为天”。经过那个年代的人对这句话体会真是太深了。

那时,平时的干粮多是玉米高粱混合的窝头,红薯面的窝头等。只有麦收过后和秋后,能吃上馒头和白面包子、纯玉米面饼子和窝头。有时娘为防止家里的猫和老鼠偷吃这些好一些的干粮,就把干粮放在篮子里,然后用一个铁丝钩子挂到耳屋的房顶檩条上。岂不知这样做,确实防住了猫和老鼠,但防不住饿急了眼睛的儿子。有时,娘发现篮子里的干粮少了,就笑着对我们说:“这是咱家哪个馋猫儿又偷腥了呢!”

那个年代,地里跑的兔子,坑塘里的鱼儿,房檐上的家雀儿,田野里的蚂蚱,家里养的鸡兔,树上鸣叫的知了,都成了类似现在的鲍鱼海参,属于餐桌上的佳肴。最数抓知了有趣:夏日的夜晚,知了在树上噪聒而歌,伙伴们凭经验判断着哪里知了居多,就在那树林子里燃起一堆柴火,然后就去用脚踹树,树一晃荡知了就飞起来,漆黑的天往哪里飞呢?只能朝着火光飞,于是就乖乖地鸣叫着束手就擒了。有时一晚上能捡拾好几盆子知了,小伙伴们就各自分一些回家饱餐去。现在想起来还有些难为情的是,我们还吃过咸菜缸里的蛆呢!把咸菜缸里的蛆捞出来,用水洗干净,然后用油炸。当时也有人提出说蛆是苍蝇下的,多脏啊!大哥就说,咸菜缸里的蛆吃的是菜,这蛆是菜变的,你就放心吃吧!我们一琢磨,大哥说的倒也在理,也许里面含有买不起的高蛋白呢!这样一想,就只有享受美味儿的份儿了。

这么多年过去,近年来故乡的老屋都已摇摇欲坠了,村子里和院子里那枣树也没有几棵了。我们兄妹商量为了留个念想,准备近年翻建一下老屋。不过,新建的房子不会再有耳屋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物什可放了。

没有耳屋的房子,自然也就少了些许神奇和诱惑。这是肯定的。

.11.24于北京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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