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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爱玲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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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天,大地苏醒,春暖花开。一年之计在于春,村里人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在家做点小生意,有的打理自家的二亩地,只要能干活的,就没有吃闲饭的。村里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女小孩。
话说老五从外地回来,把带出去的钱赔得一干二净,还落了一身病,弄得一家人没心思过年,老五父亲蹲在门外吧嗒吧嗒吸烟,用力吸一口,使劲吐一口,好像企图用吐烟圈带出家里的晦气,烟圈缭缭绕绕,诡异多端,不肯走远。又感觉这烟圈是老五,吐出去又弥散在周围,在老人的头上绕着,绕着。老五的母亲,割肉一般的心痛:一是疼儿子受了大罪,二是疼打水漂的血汗钱。
原来,老五到山西找到大怪(这个大怪,按辈分还得喊老五叔叔)。那大怪见老家来的人,热情招待,又听说是投奔自己来赚钱的,大怪哪有不帮的道理?大怪也投资百八十万,正风风火火地干着呢。在荒山野岭外,一个十几亩地的大煤场,堆满了黑乎乎的煤。拉煤的车是一辆接着一辆,真是生意兴隆啊!老五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把带来的钱交给大怪,大怪把钱收好说:“叔叔,生意明天就能运行,您就等着数钱吧!”老五安顿下来,稍作休息,等待第二天天亮。老五觉得:这一夜,好长啊,他好像跑在马拉松的路上,跑啊跑啊,快到终点了,就等着拿金牌啦!
东方欲晓,老五早早洗刷完毕,他想赶快看到自己的第一车煤。他环顾四周,茫茫大山,没有人烟,只有这片空地和地上的黑煤,一间临时搭的小铁屋,简陋的无法再简陋了。大怪说,这煤场是老五的,他的煤场就在附近,没多远,现在生意好,忙得很,等到忙完了,可以一起喝几口。那当然好,到时候,钱赚到手了,弄瓶酒算啥,两人一拍即合。
第二天,老五的煤场就运来六车煤,而且全部被买煤的拉走,这六车煤就赚了一万元,当场就给钱,你看这生意真是太好做了。第三天又运来六车煤,又都被买煤的车运走了,又赚了一万元。第四天,车没来,说是断煤了,要耐心等待,等有煤了再拉。第五天,第六天……一直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等到拉煤的车。老五有点坐不住了,给大怪打电话,大怪说,“我的个叔叔呀,看你急得,耐心等待,说不定哪天有煤,你要是不等,你的钱都投水漂啦!”老五也是不甘心,耐着性子等待。又过了十五天,没有。又过了一个月,还没有任何动静。
一天夜里,老五睡不着觉,走出小铁屋,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群山一座挨着一座,老五朝运煤的方向看了又看,忽然看见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老五心里一高兴,心想:一定是快要开始运煤了。这两个人越走越近,老五一看也不认识。“把钱拿出来,否则……”凶神恶煞一般,老五的*早已吓飞了,急忙把钱拿出来。两个人拿着钱飞快地跑了。老五吓得一身冷汗,呆坐在空地上半天没起来。
后来,谁也不知道老五是怎么回到家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过了这个春天,到了炎热的夏季,庄稼正是好长势,知了也燥得嗷嗷叫,老五身体完全恢复好了,人不能总是闲着,会闲出病来的。
巧妮的爹又碰见巧妮的娘———巧了。大怪从外地回来,又去找老五,一再给老五解释,以往都是赚钱的,谁知道今年是这个行市,实在对不住叔叔。老五心里早就原谅了大怪:人家大怪是真心帮咱,生意不好,不能怨人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着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
无酒不成席,酒能成事,亦能败事。二两小酒一喝,俩人就合计着起来。“叔叔,我的好叔叔,我有好事都是先想着您老!”“哎呀,小乖乖,你是我亲侄子!”一听“您老”,老五心里感动得热泪盈眶,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亲如一家。
“叔叔,我去年也是赔进去不少钱,走不动路了!”说着,大怪眼巴巴地看着老五。老五心软,就怕人家求他,就怕人家喊他,心软也不行啊,兜里一毛钱都没有啊,“大侄,你叔叔我也是囊中羞涩!”“不是让您拿钱,咱爷俩贷款,我先把利息给你一万!”看到一万元的老五,两只大眼睛,像立马打开的两扇窗,好亮啊!。“还是好侄子呀,有啥好事,都先想着我,”说着,老五就翻箱倒柜在家里找,老五证件一亮,当即拍板,成交。
一晃一年过去了,老五得到了一万元钱,也够他这一年花的了,钱这个东西,多了多花,少了少花。
一天,突然来了两个银行的人,听说来催款,老五也不明白咋回事?说是贷款到期。“老五八成又摊上事了。”村里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作者简介:董爱玲:语文教师,生活无处不语文,人生无处不教育。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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