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间,东海禁渔,梭子蟹就少了,三门青蟹、阳澄湖大闸蟹都要等到金秋旺市。知了一叫,心儿发痒,乡人这时候惦记起了“稻蟹”。
稻蟹是乡人赋予的独有称呼,它体型略方,个头比不过大闸蟹(中华绒螯蟹),却又胜过乡人常用赤酱浓酒制来下酒的蟛蜞。偶尔,妻从市场上拎回一兜稻蟹,在油锅上炒熟了下酒,肉质少却酥脆,图的是那从牙缝里挤出的满口鲜味。稻蟹犹如农闲时女人嘴边的瓜子,是禁渔的夏日海鲜爱好者解馋的物事儿。周末,旸旸邀我们趁夜去捕蟹,一路来到瞻岐的海边沟渠。八九点钟,夜色林间只有手中的射灯引着众人目光向着水面。“这里!快!”一见灯光下游动的淡淡身影,网兜便无声靠过去,一收便是一只,到了近前一瞧!这不就是稻蟹嘛!乡人嘴里的稻蟹,其实学名叫无齿相手蟹,喜欢穴居在近海淡水河流的泥岸、草泽、排水沟边。与我自以为是的认识不同,农人们并不喜欢稻蟹,它们有时会潜入田里,以其大螯剪断秧苗。最终是毛蟹(即中华绒螯蟹)博得了农人的青睐,近年来常见在稻田里与庄稼们和谐共生。稻蟹其实灵活无比,若是它们在洞穴石壁周围出没,再好的网兜都未必逮着住它们,只有趁它们游在水中四下无着的时机悄然捕获。这倒不是说只能循沟渠来回寻觅它们在水中身影,只要它们贪嘴,就有办法让它们自投罗网。我们在水中放了两顶蟹网,以鱼皮做饵,不到半小时,拎起来一瞧,惊呼一阵:蟹网上横行胡趴着好多小家伙!灯光下,它们十足透亮、矫健,但是在欲望面前它们失去了机敏,甚至变得有些固执,最终陷身罗网无法脱身。收网回家,叶俊趁兴摆酒待客,除了瓜果花生,主菜就是稻蟹。洗净后一蟹三吃:香辣、酱爆、清炒。小小稻蟹,伴着美酒化作一道消暑的宵夜。知了叫,稻蟹香。只是海边的人儿,已然翘首企盼东海解禁的幸福日子了!
年7月20日云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