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蝉记
作者于顺民
记得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写过一首描写蝉鸣的诗,其中有句云“……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愁深……”
近来常常听到振动耳膜的蝉鸣声,我不由得想起这诗句,同时也回想起来各种各样的蝉鸣声。
蝉的俗名叫“知了”,各地名称不一。
据我所知北京人称之为“喞鸟”,我的老家招远则把它叫做“街留”(音)。它的幼虫是生长在地下的,它们在地下可以呆好多年,等到下雨天把土地浸润得软了的时候,它们才从地下爬出来。刚到地上时是披着硬硬的盔甲一般的壳,头上最出眼的是一根像注射器一般的口器,另外有两只如同绿豆粒一般的大眼睛。粗壮的脖颈、六只有力的节肢、一个如同蚕蛹状的肚腹、腹部两侧各有一个小小的疙瘩。通身上下与稀泥是同样的颜色,就象一只泥猴。噢对了,这蝉的幼虫就叫“知了猴儿”,我们招远话就称呼为“街留猴儿”!
知了猴儿爬出土来,就寻找一棵树,有时也可以是其他东西,尽量向上爬去,用它的六只节肢牢牢抓住树干、树枝或者其他东西。然后,它的脖颈就裂开了一条缝,慢慢地它就从缝隙里钻出整个身体,把它原来的甲壳脱掉,留在原来抓住的地方。刚出壳时通身近乎白色,很快就由白而灰、由灰而黑,同时从腹部两侧的小疙瘩里伸出翅膀来,慢慢伸展开来,长成一对大大的翅膀。
知了有雌雄之分,只有雄的才会叫唤,叫声是“嘎…啊……”,音调是直直的、音量是大大的。
在我的家乡把这种知了叫“马街留",或许是因了其体形大的原故。
这种知了体形最大、也最傻。我们捉它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面筋粘,把小麦粒在嘴里嚼呀嚼,在清水里反复漂洗,最后剩下粘粘的面筋堆积在细而软的柳条上,柳条接在长杆上面,悄悄用面筋粘向知了翅膀,知了越挣扎翅膀粘得越牢。另一种是用马尾扣吊它(实际就是套住它的前肢或是翅膀)。这知了不但不逃,还会拿前肢去逗弄马尾套或抬起它的翅膀逗弄马尾套,很容易被吊住。成了我们烧烤来吃的战利品,被我们吃它脖颈的那块肉。
有时在空旷的地上,黑夜里燃起一堆火来,然后摇动它们栖息的树,它们便一齐扑向火堆,翅膀被烧,成了我们的口中食!
还有几种体形小得多的知了。一种叫声为“吱…吱儿…”,后一字为第二声,发儿化音,我们就依叫声称它为“吱吱儿”。它比前一种聪明多了,不容易捉到,体形小、又不中吃。
还有一种发声为“乌有…乌有…哇……”,体形更小些,不知为啥,若按它的叫声起名,应该为“乌有哇”,但我们却从来都叫它“乌有难”。
另有一种,它的叫声为“福得喽…福得喽……”(音),我们就叫它“福得喽”。这里的“得喽”一词,在我的家乡是“择巴开去"的意思。
这后面三种,数量有限,往往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孩子们不太希见它们!
雌知了不会叫,它的职能是产卵。卵产在干的树枝上,干枝落到地下就会孵化成幼虫,多年以后爬出地下,这就是蝉的生存周期。
蝉产卵以后没过几天就离世了,此情景使我不由得感叹不已:啊,我们人类,何尝不也是如此的一代一代生生不息呢!
作者简介:于顺民,男,l年9月出生。曾读于山东大学62级数学系,毕业后参军入伍到国防科委廿五基地。曾荣获基地科技成果三等奖,获聘计算机软件高级工程师。历任技师、专业组长、室主任、基地训练处处长等职务。年转业到农业部下属单位任处长等职务,此期间被聘任为国家安全生产专家组成员,年退休。喜爱读书写作,偶有作品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