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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黔北小秀才)
记得王心仪在《感谢贫穷》一文里写道,“感谢贫穷,你赋予我生生不息的希望与永不低头的气量”。当看到她这句话时,犹如有一股热浪在我的内心深处翻腾,让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我的贫困童年。
我出生在黔北的一个偏远山村。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大山环抱的村子,里一栋栋土墙黑瓦的房子、崎岖的山路、黑夜的煤油灯,给我们这个村子增添了一些与世隔绝的色彩。
小时候,家里常常面临缺粮的窘境。在那个靠天吃饭的年景,我家土地少、人口多、收成低,每年向国家缴纳公粮后,还要向有粮食的人家借粮才能过到第二年粮食成熟。
为了改变家里的困境,我父亲买了一头母猪,一晃到了母猪下仔的时间,12个白生生的小猪仔非常可爱,特别是小猪仔相互争抢吃食的样子,非常惹人喜爱,好日子似乎有盼头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快到小猪仔售卖的时候,一场不知什么病让这些猪仔一个一个地死去,连续三年都是如此。我清晰地记得,我父亲和母亲为此都哭了好几次。更重要的是,让我们这个本来贫穷的家变得更贫穷。
半吨兄弟-这人生啊04:02来自黔北小秀才的读写时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年,一场大暴雨袭击我们村子,屋后山土质本来就疏松,加上长时间未下雨。这场大雨导致后山垒土崩塌,全家人不得已撤到堂屋外头,听着屋外的瓢泼大雨整宿未睡。
第二天清晨,雨渐渐停了,我父亲到后檐沟去一看,塌方的泥土淹没了后檐沟,直接冲撞得我家的后墙摇摇欲坠,不得已走上了搬家之路。
搬家,对一个本来就贫困的家庭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从开挖地基到砌墙、到搭房梁、再到盖瓦,除了自家烧了两窑砖,其他的不是借就是赊,经历万难、受尽白眼,房子前后经过两年多终于盖完,一家人才算是有了个安全的栖息地。
在那个年代工作不好找,我母亲体弱多病,为了生计我父亲去帮人做短工,但经常很长时间结不到工钱。我记得在我读小学时,就是因为没结算到工钱,学校都开学一个周了,学费都还没有凑齐,不得已在校长的帮助下才得已顺利入学。
俗话说得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经历了家里的贫穷,我打小心里就有一股强烈的想法——为父母分忧。
我5岁时,就背着爷爷专门为我编织的小背篼,和母亲一起上山打猪草、割牛草,稍大一点慢慢学会挑水、做饭,再大些就能够翻土、挑粪、插秧、打谷子......特别是到了挖红薯季节,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后,挖上一背篓红薯才继续去学校上晚自习。
在我刚学会宰猪草时,刀还拿得不是很稳,以前都是我母亲在一旁指导,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有一次出现了意外。
那是一个秋天,我母亲按我们老家的习俗去赶庙会,把家里的几头猪就交给了我。到点了猪要吃东西,我按照以往的方式开启宰猪草模式。
这次宰猪草,也顺带把我的手也给宰了,只见鲜血直流。我二弟见状,急忙扯下布块给我包扎,血依旧染红了包扎布,我的左手食指根部仍留着那块疤。
我没有因为我的手被宰了就放弃,在后面的几年里,反复宰、反复受伤,反复受伤、反复宰,硬是掌握了宰猪草技巧,直至到县城上高中时才放下猪草刀。
我一直认为,贫困不是一个人固有的标签。穷则思变,我总是想方设法找点钱来补贴家用、交学杂费。
老家盛产橘子,我和我两个弟弟去地里拾橘皮(也叫陈皮),晒干后就卖;知了壳也是收入的一部分,夏秋时节,我们爬上树枝,把摘得的知了壳卖给当地医生......
与我同村的四伯办了个砖瓦窑,只要把砖搬到离窑厂余米的马路边上垒好,就可以得到每块砖2角的搬运费,我每趟背着12块砖爬坡,一天来回跑近20趟。
一天下来,我的背上和肩上全是磨破了皮、小腿更是一阵阵酸痛。即便是如此,我仍然坚持着,砖卖出后我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工钱。
童年的贫困尽管让我历尽苦难,但也正是因为这些,让我树立了“长风破浪会有时”的坚定信念,历练出“敢教日月换新天”的顽强斗志,赐予了我“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蓬勃生机。
正是因为童年的贫困,让我深知:人生旅途本来就不是一道平坦通途,我们只有战胜了这一路上的荆棘、坎坷和曲折,才能谱写出人生绚丽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