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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5/22 15:24:00
小说《九秧田传》之二.我跟二娇合起来抱起大树转圈圈,口里念着儿歌。不理会她母亲的问话。天彻底黑了,漫天星辰镶嵌在一块超大的幕布里,闪闪烁烁的放着光,只抬头看了一会,再低头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女人们端起板凳开始往家走,我双手抓着胳膊上腿上的皮肤,也小跑着回到家中,母亲看我痒的可怜,生生被她拽到床边,拿起花露水,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涂着,好认真好仔细,生怕倒完了,明天就没了。“妈,你什么时候生我的?早上还是晚上?”母亲一定知道是有人问我的,偏不告诉我。我再去问父亲,父亲仰着头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早上还是晚上。算了,想来家家父母不一定都知道吧。母亲给我洗了澡,便进自己的房间了。我也回了我的小房间,母亲早已消灭了我帐中的蚊子,开好了风扇。小心的掖好软绵绵的被口,安心的睡去。夏天,在旋转的风扇声中,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里,花露水的香味里,渐渐入睡……谁也没有告诉我出生的时辰,直到那个冷冷的冬天,那个三双脚丫挤在一个盆里洗的冬夜!我承认我比较胖,但母亲说了,我胖点好,耐寒耐热还好养活。可瞧这外面的天,虽清丽明媚的很是漂亮,我却不大愿意出门了。坐在门口晒着温柔的太阳,吃着母亲买回来的瓜子,这手就不曾停下过。父亲大早上天蒙蒙亮就出门去了。如今这寒冬腊月的,冰棍可再不会有人吃了,父亲改了行当,换了行头,做起了走街串巷卖肉的生意。也是一路走一路吆喝,“卖肉哦~~卖肉哦~~”也不是那辆二八式的大杠自行车了,早些时候从旧货市场买回一辆二手三轮车,卸了家里一张大小合适的床板担在车后,买了几把大刀、一个绞肉机,就出门开张了。因为父亲每天都留块肉中午做菜,久而久之,我就胖了。而母亲说的也不对,谁说胖姑娘耐寒耐热了?我是又怕冷又怕热呢。突然想起我的方被,赶紧拿了来盖在腿上,真好,自父亲卖肉之后,被子又是我的了。我也不再跟着父亲出门,因为我上学了。在老远的地方的一间红房子里,我坐在第二排,学起了“aoe”,认得了“大小多少天地山田”,会写自己的名字,会说普通话。我认识了二娇之外的更多人,赵钱孙李都有。我还记得上学第一天,母亲送我到学校后。“弋珊,认识路了吗?”母亲指着来时的方向看着我。“嗯,可是我怕狗。”来时,路上坐着一只狗,凶凶的看着我,我一往前,它就吼,是母亲拽着我走了过去。“不怕,小狗跟你一样要上学,明天就不出来了。从明天起你自己上学好吗?”“好。”我快乐的进了红房子,带着母亲最后的叮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后来,我就天天自己走路去上学,结果天天都看到那只小狗坐在马路上。开始它很凶,每次到最后都把我吓哭,然后出来个大人带我过去,还打了它,它就夹着尾巴进屋了。就这样天天吼我,天天哭,天天有人带我走。最后它竟不吼我了,再看到彼此,我叫它小白,它还跑来蹭我的腿,跳起来闻我的衣服。其实,是那次那个大人带我走的时候告诉了我它的名字,还说叫了名字它就不咬我了。就这样,我跟小白成了朋友,虽然都是我跟它说话,它只一个劲的摇尾巴。太阳越发晃眼了,我看到脚下已堆起了厚厚的瓜子壳,手里的瓜子没了。眼看母亲买菜要回来了,看到还不揭了我的皮!“丫头,作业写了没?”远远就听见母亲的叫喊。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回自己的书桌前,埋首写字。“耳朵聋了还是装没听见?不得了,家里吃成什么样子,要死了丫头。”我听见母亲“唰唰”在扫地,嘴里还在说着我。我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的只管写字。还故意翻书翻得哗啦哗啦响,生怕母亲听不见我学习的声音。终于还是来了,母亲揪住我的耳朵,我自动站了起来,随她去了堂屋,听她训话。“一放寒暑假,就在家作孽,我一出门你就把家毁的像猪窝。还像个女孩子吗?”“疼啊妈呀。”“晓得疼不听话?打多少次都不长记性,猪脑袋。快点拣菜,烧饭了。”我跟母亲一起去了阳光普照的巷子里,胖大妈、二娇妈和四婶都在拣菜,我也找个位置坐下听她们唠叨家长里短。等到光线暗去,便各自回家摆弄那些我还不会使用的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声,香油滋滋声,柴火噼啪噼啪声,接着,就闻到了母亲独有的味道。盛饭的时候,父亲拉着三轮车回来了。今天生意好,没有剩余,看父亲的脸就知道。嘴角两边深深的法令纹,明显就是开心笑出来的。冬天,昼短夜长,还没怎么,天就黑了。我看着动画片《三眼神童》,太入神,都没听见母亲叫我。听见时,她已进来了,端着一盆热水,吃力的弯腰放在地上,叫我放好板凳,准备洗脚。洗脚,是冬日里最最舒服温暖的事情了,每天晚上三双脚丫大大小小的挤在一个盆里,右脚搓左脚,左脚搓右脚。开始水很烫,我的脚就放在大脚的上面,有时我坏心眼,母亲也怕烫,我便按住,不让她出水。最后总会得到母亲一个“板栗”。水花四溅的时候也有,结果都是一样。我的额头大,很可能就是母亲给弹出来的。母亲打人真疼,别人说她的手是铜板做的,我很相信。我们说着笑着,盆里的脚上下翻动着。说了什么,我总是不在意,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三十岁给你好好办一下。”父亲的声音少有的快乐。“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家里人吃个饭吧。少花钱。”母亲又心疼钱了。“我明天买些菜回来,你明天多留些肉在家就行,我再杀个鸡。”母亲做的菜总是受到很多人的称赞。我听到关于生日的话题,又想起那年夏天桑树下没得到的答案,我转过头一本正经的问父亲。“我是早上生的还是晚上生的呀?二娇是太阳下山前生的,我呢?”父亲又是那个仰头沉思的样子。“是下午两点吧,还是几点……时间长了,不记得了。”父亲不耐烦。母亲抬起我的脚擦干水渍。“睡觉去,别冻到!”这是母亲强制性的命令,我只好嘟起嘴灰溜溜的回房了。其实我还想看电视,但是母亲为什么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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