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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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1/1 18:40:00

有位同事是东北的,他们那里没有知了。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出去溜达,他见食品店里有爬搽,才知道这东西能吃。回来后,吵着我们跟他去公司后的小树林里“抓蝉”。

“抓蝉”,这个说法文不对题。首先,我们这儿管蝉叫知了,读作“朱了”,它脱壳前,名为“爬搽”,极少叫它蝉的。其次,我们都是“摸爬搽”,从来不抓。蝉在树的高枝上,如果眼神儿差,抓它难于上青天。

在关于蝉的文章中,我讲的是小麦知了,今天要说的是知了——爬搽,也就是盛夏时节“蝉噪林逾静”的主角。

故老相传,蝉产籽于树上,要经过六月的惊雷才能孵化,因此它是“雷震之子”。究竟是不是有这回事,我无从考据。只是听说近来有“种”爬搽的——采集知了产籽的树枝,将籽收集起来,撒到地里,过个六七年,就会有爬搽钻出来。为什么要“种”爬搽呢?答曰:本土树种越来越少,农药越用越多,小小知了,能百毒不侵吗?当然不能!

我爸妈他们小时候,没有电,是真正的“摸”爬搽。能摸多少?我老爹说:“一晚上二三百个不成问题。”有事“摸”的带劲,能顺着河摸了孔庄摸刘庄,摸了刘庄摸郝庄,摸完郝庄再回来。那是自然赐予的一块肉。

我小的时候,爬搽少了,但是有了铁皮的手电筒,接着手电筒的黄色微光,我能看到离地三米的、刚刚脱壳知了。可是我没耐心,所以回去老爹手里摸爬搽。有是个摸十个,有三个摸三个,从不失手。

现在呢,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不想摸爬搽。一来是爬搽越来越少,二来是二十四五的大男人晃着大个子,再做小孩子的游戏,有点不像话。真不知道是长大了,还是心里无趣了。

爬搽是个“大个子”,比伏凉大一圈,比小麦爬搽大三倍,它还是个急性子。它把“井”淘得浅而阔,一到傍晚就在里边探头。觉得没什么危险,就迅速地爬出来,拖着大肚子上树。他的两只前脚像两把钳子,能勾住光滑的梧桐树皮,也能把你的手指头夹得生疼。以前摸爬搽,最受不了的就是它在手里一直不消停,左拱又拱。有时不留神,它还会登着鼻子上脸,一直爬到头顶上。

它脱壳的过程跟小麦知了差不多,刚出来的时候软软的,通体金黄。过了一夜,慢慢变硬,就会抛弃那个装裹了它六七年的臭皮囊,展翅高飞。找到一颗梧桐树,高歌到伏凉。秋深了,叶落了,它僵死树上,刮风时落下来,已经发霉了,长满了绿毛。再下一场秋雨,它有回归大地。

那副臭皮囊也不是一无是处,到了医家手里,那是蝉蜕。每年秋风起后,都会有小贩走街串巷的喊:“收瓜蒌,收瓜仁,马蜂窝,爬搽皮,收槐米、乱头发,收鸡收鹅收鸭子收狗......”

蝉声,小贩的叫卖声,是农村的一道靓景。夏日午后,听着这些声音,丝毫不影响小憩。不像轰隆隆的车声、鼎沸的机器声、嘈杂的人声,是噪声。

摸爬搽的除了人,还有猫。初中时候,我家养了一只黄花猫,我称它“猫始皇”。它是附近唯一的男猫,方圆几百米的女猫都是它的佳丽。猫始皇摸爬搽效率很高,夏天的傍晚,它瞪着俩大眼睛,瞄准了哪里有爬搽,就会刷刷几下爬到那里,张口咬住,叼下来吃掉。爬搽没了,它还会抓蛐蛐儿。有时候在门口偶遇那只活了五年的老疥蛤蟆,它会捉弄人家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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