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锦骑马回府的路上,撞上了一个姑娘,便把她带回了府。
我作为王妃,瞧那姑娘娇滴滴的,长的还算可心,便问她:“我叫王爷把你收了房,可好?”
姑娘的名字叫容雅,听了我的话之后,沉默不语。
我以为她是害羞,便屏退下人:“你不用不好意思!”
容雅抬脸,朝我一笑:“我不会做妾的,而且我会叫王爷把后院的女人都赶出去,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挺美的姑娘,可惜脑子不好使。
1.
我家睿阳王段玉锦在数日前,骑马撞上了一个姑娘,她容貌娇美,行事却张扬奔放,颇有些塞外女子的豪放。
一手精妙的花艺,引的段玉锦称赞了几次。
她便飘飘然起来,见着我,也不行礼,更是直呼段玉锦的名字:“玉锦,你喜欢我插的花吗?我明天给你插一个不同的。”
王府里,我叫园丁种植的花草,被她糟践了不少。
不过她的花艺着实不错,做出来的成品,连我都多看了几眼!
段玉锦便默许了她继续糟践我的院子。
早知道,我不多事看那几眼,就好了。
可笑容雅还以为是段玉锦喜欢她的插花,每天更起劲儿了,甚至叫段玉锦给她找些奇奇怪怪的种子。
那些种子在《本草》之上,都找不出来。
最后只找出来相似的两三样。
伺候她的下人告诉我,容雅多次埋怨:“古代真是太落后了!”
“我这样的人,应该进宫啊,怎么穿越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丈夫睿阳王的封地繁荣昌盛,水米富庶,他的几个兄弟跟皇上讨了几次都没讨到,在容雅的嘴里怎么成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难道她还见过比睿阳更富庶之地?
叫我始料不及的是,容雅居然在花园里拦住我,大放厥词:“玉锦说你古板无趣,你不要霸占着王妃的位置,回娘家去吧,我会叫玉锦给你一封合离书,女人不为难女人,合离书叫你的面子上能好看点。”
一个被我丈夫捡回来,就赖在府里不走的姑娘,没脸没皮就算了,居然敢说叫段玉锦给我合离书?
“容姑娘今天好雅兴,不过我今日没空陪你闲聊,”我绕过容雅,段玉锦的侧妃秦氏身子弱,说是昨日被吓着了,有些动胎气。
过了一夜还没缓和,我必须替段玉锦去看看,这毕竟是他成婚以来,府里第一个报喜的孩子。
“谁许你走了?我还没说完。”容雅伸手想拉我。
我身后两个强壮的妈妈,一左一右的拦住了她,没叫她碰到我新做的杭罗衫子。
我忙的脚跟打后脑勺的,哪里有空听她疯言疯语?中秋,我要给宫里送节礼,还有几个王府,侯府,都是段玉锦的叔伯长辈等,节礼必须周正,虽说还有数月才到中秋,风鸡、风羊,风牛等都是要提前预备的。
睿阳的风土特产,各商家会送来样品,必须我亲自把关。
忙了一圈,我听完管家报完账目,回到我的院子门口,容雅姿势不雅的坐在我的月亮垂花门前。
“你上哪里去了?半天也不回来?你这两个看门的老奴才也不知道给我倒茶……”
容雅絮絮叨叨的,我示意拦她的妈妈让开,她便跟狗皮膏药似得粘了过来。
“容姑娘可是想出府?你出府便可自去,没人为难与你!”我和颜悦色。
孰料我这一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她傲气十足的道:“玉锦都没叫我走,你马上就是个下堂妇,居然敢赶我走?哼!好大的胆子!”
如此猖狂,我到底要不要把她打死?想了想,说道:“你不离开府里,倒也无妨,府里养得起闲人。”
反正她容貌不错,留下她给段玉锦逗个乐。
收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姑娘的脑子叫人捉急,万一祸害子嗣怎么办?到时候把这个可能告诉段玉锦,叫他自己决定是赏这容姑娘八碗还是十碗的绝子汤比较好。
“闲人?你看这是什么?”容雅露出手腕,亮出了明晃晃的团寿什锦段空心马蹄镯。
啧,这姑娘真是不识货,这种鎏金空心镯子,一般内里藏物,有识货的,往里面藏些银票,碎金。
但是在后院里,一般都是谨防女子有子嗣,才会专门赏赐下来。
看来这位脑子不好的容姑娘来了些时日,府里的人一个都没笼络到。
“这么贵重的镯子,比你带的都好,你难道不懂玉锦的深层含义?”容雅傲然的口气,令我身边的下人差点笑出来。
我没笑,她们不敢。
“玉锦说了,只要我喜欢,他会给我更多的!”
“这些不过是死物而已,如果我做上你的位置,还不多的是?”
“不过呢,我想了想,你们古代的女人如果被男人抛弃之后,下场悲惨,我想了想,府里养你一个闲人也不是不可以……”
段玉锦到底给这傻姑娘灌了什么迷糊汤?这么白痴还不如皇宫里那个自穿“天降神女”的李默兰。
那姑娘虽然蠢了点,但是段位比这个容姑娘可高多了。
2.
李默兰也是段玉锦捡回来的,她自称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我曾经也想要给她名分,而她居然想当皇后,叫段玉锦把她献给皇帝。
想起那个女人,我就头疼,更头疼的是段玉锦,怎么什么样脑子不好的玩意儿,都是他捡回来的?
容雅终于愿意出府,不再缠着我了,她叫管家带她去买花木种子,她说段玉锦喜欢她插花。
她前呼后拥的,肆意张扬的带着侍女跟护卫,还有管家出了府。
整个睿阳都得知了段玉锦有个受宠的女子,她嚣张狂悖,目中无人,是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儿。
一个蠢狐狸精儿。
我是没把她看在眼里的,跟蠢人较劲,只能证明你比她更蠢。
容雅这一日又把满脸苦涩的管家抓了壮丁,他向我求救来着,我要跟后院的妹妹们聊聊天:“秦氏,那天你怎么动了胎气?”
“王妃,还不都是那个小狐狸精儿,在花园里拦住我,说王爷的孩子只能从她肚皮里出,王爷要把我放归,我给气到了。”
叶氏也是个有孕的,她的月份比秦氏短:“她也拦我了,居然说我长的像狐狸精,我哪里有她像?”
文氏跟张氏也是纷纷大倒苦水。
“天啊,她去别人的院子,大辣辣直接就进去了,我那日差点——”
文氏自幼习武,她一出手,那还了得?我捏了捏眉心:“幸好你没动手,不然王爷的乐子就没了!”
“王妃说的是呢,我也想着,王爷肯定新鲜她那个小脸蛋跟张狂劲儿,我倒是还好些,张妹妹被她吓的不轻。”
“我还好了,就是不知道这姑娘的家人要是知道她的脑袋不好使得多难过?”
我这帮善良的妹妹们真是太多虑了。
容雅告诉段玉锦,她是个寻亲不遇的孤女,路上受了伤,想不起家在哪里了!
滑天下之大稽,她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就知道她跟李默兰都是一个地方天降的,她们叫穿越。
我叫人剥了新鲜采摘的莲子,亲自送到了段玉锦的书房。
段玉锦的书房里一片,乱七八糟,段玉锦正头疼,看到我端着莲子,伸手拥我入怀:“这容雅可真愁死我了,一日催八遍要我写合离书,萌儿,你不要恼,再等些时日。”
我拿起一颗莲子喂入段金玉口中:“王爷,我哪里会恼她?王爷若是喜欢容姑娘,我会辟个小院给她,绝不会委屈她,不过——容姑娘可有给你些新鲜的玩意?”
段玉锦指着地上的一片零乱:“她那个花艺,日日不重样的,倒是可以编一本《花史》或是《瓶花谱》之类的。”
“她建议的投壶,那李默兰也建议过,李默兰建议的玩法更多些。”
“最近她说要给我弄个什么往下走的香,这不打着寻找花木的由头找香去了?”
我瞧着段玉锦吃下莲子,又给他喂了一颗:“王爷,这不就是倒流香吗?跟容姑娘比起来,咱们送进宫中的李默兰看起来还是懂的多些。”
段玉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李默兰在宫里编写《英格丽事语》应该快写完了,接下来要写《北亚及中亚通用语》”
我不由惊异:“京城那边已经试过了,这种鬼叫鬼叫的咕噜咕的话真有人懂?”
段玉锦从我手里拿走了莲子,用力抱紧了我,语气带着愉悦:“谈成了几笔生意呢,得了些稀罕的宝石,皮毛,连我的份都有,不日就送来,到时候你紧着喜欢的选。”
“既然是稀罕的,那我全都要了,这几天我正愁中秋节礼,有些个长辈家里可能缺几样礼物,如今有了这些,正好找补上了!”说完,我便不好意思的道:“王爷可有其他安排?”
“原本想着等萌儿选过了再安排,既然王妃有大用,到时我直接给你入了库。”段玉锦毫不犹豫。
那就是没什么安排了,我就放心处置这批新鲜物事了。
就是有些同情管家,他的年纪有些大了,被容雅拉出门一逛五六个时辰,他这几日的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王爷再添一个管家给容姑娘使唤,老管家昔日跟着老王爷纵马疆场,这身子骨可不似年轻人。”
“萌儿,我的好王妃,你总是想到我心头去了,”段玉锦握着我的手,轻轻吻吻我的指尖。
他的动作轻盈,像是羽毛拂过我的全身,我忍不住红了脸:“小心叫对你巴心巴肝要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容姑娘看到了吃醋。”
“笑话,本王会怕她?如果不是发现她最近行动诡异,还有可以深挖之处,我早把她送到皇上那里了。”提到容雅,段玉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厌烦。
昔日里头,王府不规矩的下人,不听话的妾室都从未曾令段玉锦露出此等神色。
可笑容雅哪里来的自信心,以为段玉锦要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3.
李默兰并不是我国境内发现的第一个穿越者,过去太过惊世骇俗,很多地方便当做妖魔鬼怪给烧死了。
可能有个别聪明的,躲在哪里。
李默兰便是第一个活着送到宫里头的穿越者,她不是自称天降圣女吗?
皇上说天降祥瑞定是泽被后世,传播文化的,那李默兰被皇上哄的当了真,呕心沥血把自己所知的东西全部写了下来。
如今睿阳境内又出了一个容雅,两厢里对比,发现了很多共同之处。
比如“人人平等”“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话,都是穿越者爱说的。
段玉锦告诉我,容雅叫人写了一个上联叫“宫廷玉液酒”。宫里跟民间哪有这玩意?他已经飞鸽传书令人带话告诉皇上,这些穿越者可能有相认的暗语之类的。
跟李默兰比起来,容雅当真是蠢极了,她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叫一府女主人给她让位,这一举,就不能跟李默兰相比。
李默兰还知道使遍浑身解数讨皇帝开心,听说后妃们李默兰也不是很排斥。
不似容雅,她已经在睿阳到了猫嫌狗厌的地方。
段玉锦重新指派了一名管家,老管家在我跟段玉锦的面前苦不堪言的捶着老腰:“王爷,王妃,还不如叫小人离府容养算了。再叫这位容姑娘折腾几日,这老骨头怕是不成了。”
我诚心向老管家道歉:“我跟王爷也没想到容姑娘如此能折腾。”我叫侍女给老管家看了座。
请老管家坐下说话。
段玉锦问道:“你那日说容雅诡异,诡异在何处?”
老管家看了一眼四周。
我抬手示意四周的下人离去:“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任何人,自然包括了容雅。
老管家清了清嗓子:“她在满街看店铺,盘算了几种店铺,酒铺,药堂,勾栏院,小人听她那意思,竟像是要亲自教里面的女子跳舞唱歌的。”
“她尝了酒,说什么酒的度数太低,回味苦,她有法子提纯。”
“她去药堂看过了药草,说古代的中药就是好,她出手就能做神医。”
我瞧见段玉锦的眼里浮现了亮色,知道他对这几样都感兴趣:“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或许容姑娘家学渊源,你之前可说的是诡异之处。”
我是没想到,看起来蠢的容雅竟然还有这许多的本事,我竟小瞧了她。
这几样如果真如她所说,能成事,只怕皇帝也会把她“供奉”起来。
皇上封个“圣女”还不是写个旨意的事情?
老管家连连摇头:“王妃,她哪里正常啊?这才是诡异,她尝酒,把手指伸到人家酒缸里,喊一句‘系统分析’,她看草药,也是逐一拿在手里喊‘系统分析’,酒里有什么,药里有什么,便说的清清楚楚。”
这真是诡异!
系统分析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向段玉锦,他握着我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示意我不用紧张。他出声问道:“当时可有旁人?”
老管家说道:“因是府里头的姑娘,也不知道王爷跟王妃如何打算安置她,便屏退了闲人的。留了她一人在屋里,小人这一双耳力从小就绝佳过人。”
“如是甚好!”段玉锦对老管家和颜悦色的道:“老管家安心在府里便是,不要对旁人说便是。”
“小人知道轻重!”
我见段玉锦问完了,叫老管家下去歇着。
没了第三人在侧,我看了一眼段玉锦,段玉锦之前眼里的亮光此时换成了凝重,我也知道他意识到了容雅这人身上的秘密可能非同小可,笑着说道:“要不要我先自请下堂?”
“休得胡说!”段玉锦轻声斥我一句,语气里没有怒意,只有薄薄的责怪。
我们青梅竹马,年少相知,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通心意,唯有我离开他之类的话,他不许我说。
“权宜之计嘛,”等段玉锦把容雅身上有用的信息全套出来,发落了她,把清净留给我:“你不怕这容姑娘身上的诡异,伤到府里的人?”
段玉锦放柔和了语气:“她还没这个本事。”
我笑着说道:“那王爷可查过了,这李默兰跟容雅当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段玉锦脸上现出嘲弄之色,嗤道:“怎么可能?李默兰是凭空出现的,当时她身上衣着怪模怪样,后来她自己也说了,她的父母亲人都在她那个世界。她是身穿,所以直接天降!”
“这容雅,我早就查到了,是会江县上一个地主家的姑娘,久病缠身,说是死了,后头又活了,说她不是本尊,按李默兰的说法,叫魂穿。”
我听了脸色有些发白,呢喃了一句:“这不是鬼上身吗?”
4.
鬼上身的容雅今日出门一天,只抬回了一根灰扑扑的树干。她去书房把段玉锦死拉活拽的拉了出来:“玉锦,看我给你找了什么好东西,这叫沉香木,听说有好几百年了,只要每天用小刀刮下一点点——”
说到这里。
容雅抱紧了段玉锦的手臂,炫耀似得望着我:“玉锦,我已经叫人打造了工具,我们去你房里,我给你做香篆。”
原来玩的是香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下人:“听着就稀奇,什么叫香篆啊?咱们府里头没有!”
必须没有!
不然这脑子不好又鬼上身的姑娘,怎么会把她知道的东西掏出来呢?
果然,一听我的话,容雅傲然的道:“我只告诉玉锦,你们就算了吧。”她拉着段玉锦走了几步,补充了一句:“我这个发明,老王妃肯定喜欢。”
老王爷走了之后,我婆婆老王妃常驻九里山承华寺吃斋念佛。这是谁告诉她,老王妃喜欢焚香之事的?
且先不理容雅言语里的炫耀,我回想了一下,段玉锦的书房里并没有香篆——我想起来了,自从秦氏报出喜事之后,府里头焚香有关之物都被我使人收起来了。
我身边的妈妈为我抱屈:“王妃,您看那小蹄子的张狂样子,见了您都不行礼,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其余的下人也是一脸憋屈的怒容。
我抬手朝下压了压:“王爷哪里见过这样新奇的浪荡玩意?瓦窑里的风尘女子都没她浪荡,谁叫王爷稀罕?”
稀罕够了,就不会稀罕了。
等王爷问出容雅那个摸一下就知道东西是什么的诡异本事之后,自有容雅该去的去处。
我突地想起来一件事,对身边的得力妈妈吩咐道:“府里有几个有孕在身的,都是王爷的子嗣,决不能有失,把她们送到别府去。那里安静,别叫这不知道规矩的容姑娘冲撞了她们。”
把三个怀孕的妹妹们送出了府,我稍稍安下了心,随后我的心悄然揪紧,容雅是鬼上身的邪物,她到底会不会什么狐媚的手段把段玉锦勾搭了去?
事实是我想多了,府里一上灯,段玉锦就把容雅送回了安排给她的院子。
这是在告诉我,他们之间毫无旖旎之情。
我放下了心。
段玉锦可能今夜要歇息在书房了,他向来自持,从来不会在书房留除我之外的女子。
“王爷!”门外传来了妈妈含着惊喜的声音。
段玉锦压低了声音:“王妃可歇下了?”说着,轻轻的推开了门。
一股子甜腻的香味被风吹了进来,熏的我头晕,我想装睡也没装下去:“还不快给王爷打水洗漱?这一身什么味道?腻味极了!”
段玉锦刚要走近我,猛地止住了脚步:“我去洗洗,换了衣服再来。”
那甜腻的香味在屋里经久不散,我披上衣服,起身打开了窗子,叫这味儿散去:“这味道也忒奇怪了吧?怎地不容易散去?”
洗漱回来的段玉锦伸手把窗子关上,他把我拥入怀里,声音低沉:“容雅说是什么改良版鹅梨帐中香。我闻着不对劲,就把她打发了!”
他抱着我,身体烫着厉害,我感受到他的火热。
老夫老妻了,我哪里不明白段玉锦话里的意思,伸手去解他的腰带:“这味道太腻味了些。若是清淡些,放在房里,倒是个添趣的,你不会沉迷于此吧?”
段玉锦细细密密的亲吻落了下来,我的衣衫也逐渐掉在地上:“王妃多虑了,回头我给她说,味道弄清淡些。”
鹅梨帐中香。
帐中香艳翻红浪。
果然香。
这容雅会的手段又多了一条,我却不担心了,段玉锦不吃她那一套。
我还是怪容雅多事弄出这鹅梨帐中香的,本来段玉锦平时就是个不知餍足的主儿,这一夜更嚣张,我哭求了他好几次,眼睛都肿了,他才放过我。
在我耳边轻声道歉:“萌儿,我没弄伤你吧!”
伤倒是没伤,但是我好累,我哭累了,缩在他的怀里,低低抽泣:“腰快断了——”
早膳是他叫人送到卧房里的。
我羞的都快要钻到地缝里头去了,哪里有人在卧房之中,床榻之上用早饭的?我又不是行动不便。
段玉锦早早去处理封地事务,不知道在不在府里,我也没过问。
我身上酸疼,懒懒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坐着。
下人给我用井水镇凉的果蔬,我半点没有胃口。
“刘萌,你这是何苦呢?”容雅一脸讥诮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身边的妈妈厉声道:“大胆,王妃的名字是你能喊的?”
“王爷的名字我都喊了,也没见玉锦治我罪啊?”容雅上下打量我,啧啧两声:“不过才独守空房了几晚上而已,至于哭成这样?”
她抓起盘子里的水果,就丢进了嘴里。
我叫妈妈退到一边,大好的早上,有个傻子娱乐我一下也好:“喜怒哀乐本就是正常人的情绪。”
“啧!这是什么果子?真难吃!”容雅吃了一口莓果,一口吐了出来。
这果子——容雅不认识?她那个系统不是无所不知的?
我竖起了耳朵:“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
容雅在盘子里嫌弃的挑挑拣拣:“有些东西不适合历史发展,早就淘汰了。历史里都没记录的东西,我上哪里知道去?”
我很想问她,怎么不问问她说的那个“系统”
“我还以为容姑娘无所不知呢!”我无趣的叹了口气,这姑娘的脑子不好,应该受激将之法吧?
果然叫我料到了,容雅的脸一下就沉了:“我通晓鉴定之法,我说淘汰了,就是淘汰了!你这是嫉妒我?”
我用得着嫉妒一个连段玉锦的房都进不去的姑娘?我拈起一颗莓果,放进嘴里,从井水里取出来的时间长了,已经不冰凉了:“杜妈妈给我换一盘镇过的。”
凉亭边就是一眼古井,这里的井水常年冰凉。
杜妈妈叫了下人把古井上沉重的井盖挪开,从井中取出浸在井水里的竹篮,重新拿出几样果子给我换了。
容雅斜眼看着这一幕:“这法子真是落后,等我过几日给玉锦做个冰箱!”
订阅解锁TA的全部专属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