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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4/5 17:29:00

文/李永才

春天的榆钱树

站在春天的榆钱树总有一些生存的经验,想要告诉路上的行人比如雨过天晴,晴朗整个成都平原鸟与树相处久了也会日久生情。树叶落了鸟儿可以飞走,但若想流水不朽却没有那么简单每一个瞬间,都有花落春风风越大,万物的悲欢就越难分辨古寺的叮当声,可以反复而一棵榆钱树的孤独,有谁能听见?人间无新事,说书人的讲述都是一些懒洋洋的梦呓春天走失的鸟儿,会在秋天回来你不必为杜鹃的悲鸣而忧伤这个光滑而新鲜的季节每一片新绿,都是孩子的脸蛋悄然演绎不忍触摸的稚嫩在鸟与树之间,选择某个安静的巢穴不管未来的天气有怎样的变化,只想将穷人的下午过得有点咖啡的滋味

风吹柳枝斜

春风倾向于传统,面对新事物显得格格不入相对于一棵柳树,可以左右逢源而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前却无计可施。风吹柳枝斜意味着这一次仰望看不见的是蓝天,看得见的是天花板一池春水任吹皱。你的发际仿佛一只棕色的贝壳有一种忧伤的美风把我带进丛林,我看见一些落叶正在走下台阶与去年一样,春风寻找佳人时将采茶姑娘的衣襟轻轻一撩,湿漉漉的羞涩不知吹落何处?

家山不语

当炊烟似的旗云,飘渺天空我发现母亲的屋顶,被发呆的少年虚构出令人惊喜的高度当风从河谷吹来,不断地吹动流云散落成满坡的棉花那是纯朴的,洁白而又安宁你看那无限的天空沧桑之后,依然辽阔

当我在黎明的河边发呆遥远的过去,仿佛锈迹斑斑的梦境在法桐叶上蔓延而迫近的未来,是眼前的迷雾以苦恼而散乱的方式表达我该以怎样的逻辑去辨识和消解,这密布其中的明媚

家山的事物就是这样每一个春天,都有野花踏碎山冈花开的是美好,而花落的是情真意切的别离从彩色到无色,如一只蜗牛绕着圆滑的湖畔爬行从起点到终点,也没有看见湖水中的真相

神秘的面具

毫无疑问,超越千年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文物考古的人,从土堆里翻出的人面真是妙不可言如果挂在树上,一夜之间就引来一群神鸟一棵树就是鸟类的江山它们在树上打盹、玄思,梦回前朝象牙啃过的铜器,被时光雕琢成一种离奇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我,那些漫长的岁月风高浪急,沉船入水底一睡就过了三千年或许蜀地的先人被杜鹃历史性设计和拼叠就成了今天的模样像我的影子,被时代的巷子反复挤压百年后,也一样会自化为风中诡异的图像文明不过是一些消息被时间敲碎和编造,是一个层次被人类控制和重置又是另一个层次多像此刻的樱桃树,被春风再次修剪从窗台伸向春天时只有敏锐的阳光,才能读懂其枝头上神秘的符号

一个精致的篾匠

暮色苍茫时,我想起父亲一个精致的篾匠,将一生的期盼编织成满天的繁星——让流浪他乡的孩子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能从一种模糊重返另一种清晰在道路崎岖时,我想起父亲用梭草编草鞋,用竹叶编斗篷用麦秆编织草帽和阳光有一袭蓑衣,就不在意风来雨去

在季节变幻时,我想起父亲用春天编织桃李,用夏天编织瓜果将一坡层次分明的青菜头编排在江边,迎风而立的木架上将萝卜、白菜和知了的叫声编入儿女们的生活

每逢秋冬时节,我想起父亲总是把一些幸福的片段,编进旧风俗我丢失在山冈的荒凉是否早已被父亲,编织成了一箩筐葱郁月光朗朗。父亲用家传的手艺编织村庄的野史和传说将一生的苦难,编进梨子坪的农历谁也不知道,父亲朴素的心愿——只想把晚钟敲碎的落日编进平静的长河

少年的梦境

那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我把自己年轻的时光,当成一本连环画在阳光下反复翻看看“花儿朝阳开,花朵磨盘大”那些寄给清风的草帽是否落在了,大有作为的年代历经风吹雨打,一朵葵花飞奔而来仿佛一粒幸福的种子制造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喧哗我将公社的常青藤改造成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让勤劳的社员在河畔种植万棵桃李,一间草屋桃李下自成蹊,河流奔向远方多一些绿水青山,就可以赋予一棵树更多的现实意义

春天的乐章

枝头上的春天,说走就走了围绕三月的命运所有的花朵,都以乐章的方式呈现各自开放的节奏一会儿是桃红柳绿的G大调协奏曲一会儿又是落花流水演绎的D小调奏鸣曲一个乐章延续到哪里与你相关的风,就吹向哪里在叙事与抒情之间,琴弦可断而季节的风光不断像一个历史的新客,沉湎于命运的交响可以在回家的路上顺手牵走落日,但必须用一生的蓝调守住一场旷世的风尘

屋檐下的往事

那些瓦片扣住的往事,有的渺小像草籽一般,在春天因开花而欣喜又因秋天的枯萎而悲伤有的宏大,像天空的流云晴天来了,就敞开一片广袤的原野而雨天,掉落如秋叶在默然中缓缓滑行。在渺小与宏大之间有一种绝对的默契让屋檐下的过客,义无反顾地往来有时候,说不清的缘由部分情节隐瞒不住泄露出来,就是一段瓜熟蒂落的日子你怎么看,都是一种明亮而宽广的安慰。有风雨就总会有一些瓦片改变既然的颜色与朝向我的亲人每拣选一次,瓦片上的麻雀它们的信仰,就啼鸣一次

瘦小的童年

北风轻轻地吹过来,吹斜了操场上的红领巾吹乱了,苞谷林的秀发将少年的青春,吹得哇凉哇凉的一个瘦小的童年在池塘里游,在河滩上走在枣树上爬,在社员的钟声里徘徊黄昏已经离开很久了母亲的身影,还未出现在家门口我的童年,半蹲在月光的脚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前的柳叶树梢上垂挂的,除了宿鸟的低语似乎还有母亲的问候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此刻的村庄户户冒烟。让一个瘦小的童年看不清,哪一片天地才是出头的日子

相遇春天

从乱花设计的迷局中,走失的人都有一颗简单的心就像一只酸涩的旧鸟,抓不住春天湿漉漉的形式只好听天由命。让春风关住旧园子把蝴蝶一样的梦,再做一遍在红雨出墙时,让一缕阳光照进来温暖这锈迹斑斑的书房人间淡泊太久。有关春天的日子已无多少,值得耗费的余欢也将岭上的杜鹃化作几瓣闲愁,在潮水中漂泊无论是谁,经过你的栖息地都是一场把酒言欢的相遇我愿意让整个春天陪伴你,去种养十万亩光阴和新鸟或另辟蹊径,看门外落花疾风正劲,我该以怎样的绿舟?送你踏上归期

李永才,重庆涪陵人,现居成都。北京大学公共管理硕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成都市作家协会诗歌创作委员会主任。作品见诸于《诗刊》《星星》《扬子江诗刊》《诗选刊》《绿风》《诗歌月刊》《诗林》《诗潮》《诗江南》《休斯敦诗苑》《诗天空》《21stCenturyChinesepoetry》《当代国际汉诗》等多种刊物,作品在全国诗歌大赛中获得多种奖项,并入选《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排行榜》《汉英双语年度诗歌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等数十种选本。出版诗集《空白的色彩》《城市器物》《灵魂的牧场》《南方的太阳鸟》《与时光伦理》等多部。领衔主编《四川诗歌地理》《中国诗歌版图》《年四川诗歌年鉴》等诗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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