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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那即将逝去的记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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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谷子系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城里谋生,曾经热闹的乡村也越来越像一片遗迹,颜色在渐渐淡去,渐渐走进了历史,连同乡亲们的喜怒哀乐,也仅仅留存在记忆里,然后在记忆里慢慢淡去。老家把陈年往事叫做陈芝麻烂谷子,据此,把这一点点记忆称为陈谷子。

陈谷子系列1---红绿灯

小时候,我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从村口眺望,是辽阔的大平原,那无穷无尽的苍茫之色,可着劲的向四周延伸,直到和天相接,天地一色,宛如巨大的穹庐,阻滞了乡村人的脚步。一直到初中毕业,我见过的唯一机动的车是拖拉机,见过的最高的建筑是学校的两层楼。和外面的世界相比,不是几十几百公里的路程,而是一个时代。

小学的时候,看了一篇文章,叫《这里没有红绿灯》,写的是北京建成了立交桥,路上没有了红绿灯。当时不知道立交桥为何物,只是觉得很奇怪,“没有红绿灯有什么好炫耀的,我们这里从来都没有红绿灯啊。”

陈谷子系列2---一锅窝窝头

今天和父母聊天,当聊到清明的时候,父母又不免叹息一番,为清明感到惋惜。

在我的印象中,清明五十多岁,身材不高,一身灰色衣服,不太干净,一只眼睛瞎了,据说是夏天摸知了猴时让瞎眼创给碰的。他一个人住在村西头的小土屋里,也死在那里,因为没有娶媳妇,不算大人,不能进祖林,只能用草席一裹,像对待夭折的孩子一样,草草殓了了事。

据母亲说,清明本来可以娶上媳妇的,在闹灾荒那年,有一对母女逃荒到我们庄上,来到清明的家里时,看清明不错,本来打算把闺女留下来,自己一个人去逃荒的。当时,清明家里正在蒸窝窝,窝窝的香气飘到这母女俩的鼻子里,饥饿的肚子对食物的欲望是非常强烈的。清明的父亲因为这母女的在场而迟迟不敢去掀锅。强烈的希望化成巨大的失望,母女俩默然离开了,清明也错过了一生唯一的一次姻缘。等到他父亲去世,就剩下他一个人守着老屋了。

母亲说,要是当时舍得一个窝窝,清明也应该儿孙满堂了。

陈谷子系列3---半袋子萝卜

德旺是爷爷的同代人,小时候,家门口有棵老榆树,夏天的傍晚,爷爷和德旺,还有其他人常常在树下拉家常,小孩子们就围着树追逐打闹,要是哪个孩子闹哭了,接下来便是一阵责骂声,然后,大人孩子们便各自回家了,大榆树下只留下白白的月光。

据说,德旺年龄很大了还没娶上媳妇,闹灾荒那年,有一家人去逃荒,打算把女儿留下找个人家。中间人介绍了两家,其中一家就是德旺家。另一家比较小气,不打算出东西,德旺家狠了狠心,拿出了半袋子萝卜作为聘礼,所以这家逃荒的人就把女儿嫁给了德旺。

后来生活安定下来,条件慢慢变好的时候,女方的家里把德旺的媳妇接了回去,打算让她改嫁,因为她和德旺实在是不般配,两个人年龄更像是两代人。因为牵挂孩子,德旺媳妇最终回来了,让德旺着实感动了一阵子。

后来德旺的孩子也都成家立业,一家人其乐融融。

陈谷子系列4---苦情的守候

我的家乡是个很小的小村庄,不足百户人家,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书唱戏的、说媒的、接生的、编筐编篓的、开商店的、开磨坊油坊的,还有货郎,各色人等,一应俱全。在一个大部分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这些兼职做非农营生的就是村上的公众人物,人们和他们交往较多,关于他们的轶事也较多。

村上的接生婆是一位衣着干净、手脚利落、能说会道的老年妇女,人称赵老六家的,据说村上大部分孩子都是他接生的。赵老六家的是个利索人,可是他男人赵老六却比较邋遢,年龄也大好多。赵老六家的安根就看不上赵老六,人虽然进了家门,心一直不曾安下。心游荡久了,就容易在外面寻找温暖,后来给她提供温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那汉子对赵老六家的好,对赵老六家的孩子也好,但凡有点好吃的,像一把花生,几个苹果什么的,自己的孩子捞不着,都给了赵老六家的孩子,别人都骂他傻,他也不改。后来,那汉子得了重病,卧床不起,赵老六家的就在床前伺候,一直陪他到咽气,那汉子的媳妇反倒像个多余的了。

陈谷子系列5---吹牛的小贩

在以前的乡村,相对于只卖一种商品的豆腐梆子、卖小鸡的、卖青菜的,货郎鼓的小木推车算得上一个综合商店了,什么针头线脑、头绳发卡、铅笔橡皮,以及鞋底子、泥哨子、翻花等,反正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上面都有。

我们村里有一位张货郎,有三个儿子,儿子大了要娶媳妇,可是家里穷,没人说媒,货郎很着急。在串乡卖东西的时候,就时不时地向别人吹牛,说家里很富有,这个话后来传到了村里,被大家取笑。有好事者把他的话编成顺口溜,在前村后店流传了很久,小的时候我们还经常拿这个顺口溜打趣货郎的儿子。打油诗是这样的:张货郎,吹牛逼,座钟挂表收音机,洋车子,冒烟哩,缝纫机,锁边哩,油漆大门第一是我的。后来又序了三句,是:大儿当兵,二儿高中,三儿在家喝西北风。

其实,就张货郎说的这些家具,当时不要说一家,就是整个村庄合起来也凑不齐的。

陈谷子系列6---劫后余残生

小时候,在庄上经常看到一个身材瘦小,伛偻而行的老者,他背上有一个很大的疙瘩,压得他直不起身子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人们都叫他撂物,住在邻村,据说还是我的本家。

撂物光棍一生,只有弟弟一个亲人,平时的生活就靠弟弟料理。每到入冬,撂物就启程到北乡去,在那里待一个冬天,开春以后再回来。在北乡也没有什么亲戚,那个村上都是本家,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一个冬天就过去了。我猜想,他应该帮人家干些活,要不然,尽管是本家,也不好长时间白住的。

撂物这个名字,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了解了他的身世才恍然大悟。据说他一出生就被他的母亲丢弃到锅窠廊里了,他奶奶心有不忍,把他拿出来,喂他些米汤,慢慢活了下来。撂者,弃也,撂物者,被抛弃之物也。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撂物虽然大难不死,却是劫后度残生罢了。

陈谷子系列7---最韧性的坚持

小时候,农村人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是考学,考个中专或者大专,就能把户口转到城里,用老乡的话说,就是吃上了“国库粮”。能吃上“国库粮”,那是农村学生梦寐以求的龙门。为了能考个中专,初中复课是很平常的事情,有的复了一年又一年,有的初中毕业再从初一重上。据说有一个考生好不容易考上了,因为被顶替,也有人说考了多年没考上,最后就疯掉了,比范进更惨,没有一个胡屠户出来扇他耳刮子,所以他就一直疯着。那时候,考试不仅仅是对知识的考察,更是对意志力和心理素质的考验。

在这个复课大军里,最为杰出的典型无疑是李大三了,我并没有见过她,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经常被乡亲们提起。在我姐上一年级的时候,她就开始了漫长的高考之路,在我姐高考的前一年,她才考了一个大专,实现了跨出农门的夙愿。这样算来,她一共复了十年的课,乡亲们提起的时候就说,学习比小鬼子都难对付,抗战才八年,考个学比打鬼子用的时间都长。

陈谷子系列8---乡村谜语

1

满天星

哗啦船

一个闷儿

泼半年。

2

两头尖尖肚儿圆

俺在布州住了这么多年

俺在捏州得了病

一死死在了指甲山

陈谷子系列9---乡村儿歌

1

小板凳打歪歪

金花银花都开开

开几朵

开三朵

你一朵

我一朵

剩下一朵给鹦哥

2

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喝下不来

叫奶奶抱

奶奶不抱

气的小老鼠蹦跳

3

老师老干

撅着尾巴上天

天上没么

下来教学

4

小山乍

尾巴长

去了媳妇忘了娘

擀白饼

捲砂糖

媳妇媳妇你先尝

我到家后找咱娘

咱娘变成屎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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