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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银杏下的美好时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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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南通日报

申报特色田园乡村的时候,孙庄村建起一个银杏树长寿文化广场。

广场以银杏树命名,可见银杏树在人们心中的地位。银杏树确实高大,树身要好几个人才能合抱,尤其是树根处生出许多新枝,将主杆包围了,真正是老干新枝。银杏树前立一块牌,上记:“孙庄村古银杏,栽植于-年之间”,如此算来,已有近年树龄。

我是在这棵树下长大的,记得当年的银杏树长在土地庙后面,土地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我家的出脚路在土地庙西侧,从那里能看到庙里的香火。我曾见到土地庙的院墙坍塌过好几回,一次次修复又一次次被雨水冲塌或被大风刮倒。

土地庙前面是一大片庄稼地,春天,我们会在麦田上放风筝,麦田任我们踩踏,到收获的时候照样丰收。种油菜的年份,油菜花得黄灿灿的,我们便在田埂上追蝴蝶,蝴蝶可能是知道我们不能进菜田的,它们便跟我们玩捉迷藏,先是慢悠悠地在岸上飞,待我们追得急了,便斜斜地飞到菜田去,见我们站在岸上无奈的样子,便又晃悠着飞回来勾引我们……如果种的是蚕豆,在蚕豆即将成熟的时候,我们便在田岸上挖出一口“锅灶”来,大家钻到地里,拣饱满的蚕豆荚,做嫩蚕豆烧烤,大家一边烤一边享用,很是享受。秋天的地里常常藏着各种瓜果,伙伴们悄悄爬到地里扒红薯。我年纪小,胆子也小,常被安排为他们站岗放哨。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团伙作案”,麦田旁边人家长了一棵大桃树,结出的桃子又多又大又甜,锁儿爬在树上摘,我们在地上等他扔,那桃的红嘴儿歪着,着实好看,我拿在手上一遍遍地看,实在舍不得吃,爬在树上的锁儿,就坐在树丫上啃,不料,桃树的主人回来了,我们一个个逃之夭夭,只有树上的锁儿被逮个正着,大家笑他,过了一次嘴瘾,落得个“偷桃小子”的名分。

上世纪六十年代,银杏树下建起一座农业初级中学(简称农中),我在那儿读了三年书,与银杏树朝夕相伴。

土地庙的西边是一条小河,小河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文昌河,我在当地志书上查找过,并没有发现文昌河的记载。

文昌河虽然小,却是这里通向外面世界的唯一水上通道。小时候,小河里还常有小货船过往,有捕鱼船。河里的水清澈见底,很是甘甜,是两岸人家的生活用水。夏天,我们时常下到河里游泳,摸螺蛳,捉草虾,渴了,就捧起河水作一番牛饮。邻居徐大伯的游泳技术高超,他会“踩水”。听人说,徐大伯能立在水里,肩头上扛一巴斗东西不沉,我也想学。我学了一阵子,还是只会“狗爬”。徐大伯的儿子足儿也会游,足儿会仰着游,说是“仰尸”,我觉得神奇,身体仰着不动,怎么会不往下沉?足儿告诉我,其实在游泳中,“仰尸”最简单,躺着就行了。我趴在靠岸边的地方,抓住水草和树根,试着将身子翻转过来,学着足儿“仰尸”,结果,身体刚翻过去,便直接沉了下去,怎么也翻不回来。我慌乱地手脚乱踢,大声呼救,一张口猛灌了几口水,眼看着就要沉没,足儿冲过来把我托住。我站了起来,其实,河水只齐到我的腰。我抹着脸上的水呛得咳嗽了老半天。

我家老屋就在文昌河西岸的一个塬上,这里零乱住着几户人家,邻里间有几个孩子年龄相仿,锁儿最大。夏日中午,我们几个趁着父母午睡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玩。玩得最多的是“打仗”,甲方乙方,大家都争着当红军,谁也不愿意当“白狗子”。仗打得很“残酷”,从岸上打到水里,又从水里打到岸上,甩泥巴,喷水枪,扬沙土,手里举着自制的木刀,一连声喊杀。直到最后,获胜的一方被授予“红军”称号。

土地庙前每年春秋季节都会有庙会,要演几天戏,那戏是南通的地方戏——通剧。或者是唐王游地府,或者是袁天罡与李淳风之类,我们也学着剧团演员,搬一张大桌子,两旁用竹竿撑起一块打着补丁的旧床单,虽然舞台简陋了点,但在我们眼里,已经很隆重了。锁儿主动挑起“剧务”大梁,搬桌子撑竹竿张床单的力气活都由他来干。没有化妆品,这个难不倒我们,用面粉扑在鼻梁上就是标准的小丑模样,墨汁用来描眉,红墨水作口红,身上披着从各自从家里拿来的花花绿绿的被面。定妆后,脸上红的红,黑的黑,再加上有点瘆人的白,搭配花花绿绿的“戏服”。一切准备就绪后,“演员”们便开始演练自己的台词唱腔。演员是随机挑选,因为我年纪小,每次都跑龙套。我到底演过什么角色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经常是一句台词没有,就是跪在地上听另一个演员一声声哭着唱,唱着哭,那唱声拿腔跑调,哭声悲悲戚戚,叫我跟着流泪,我哪能体会到他的痛楚,挤了半天也挤不出眼泪来,因此,常常遭到他们的责怪,说我演得不好,将来肯定当不了演员。

银杏树下的农中操场是我们聚集最多的地方。大家在“大场”上玩的时候,锁儿是焦点人物。锁儿在孩子们心中很有威望,特别是有调皮的男孩欺负女生,他总会站出来打抱不平,虽然有些男孩心有不快,却不敢反抗。夏日里雷阵雨来临之前,也是孩子们尽情撒野的时光。孩子们从各个角落冲出来,在“大场”上占领有利地形,期待激情时刻的到来。这时,天空黑了下来,似有妖风四起,云端好像有许多妖怪在奔跑。锁儿披着被单,手举一支木刀(剑),站在风口,口中念念有词,他说他是在作法,要拿妖捉怪。当大大的雨点落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气氛更加热烈了,我们跳着,叫着,奔跑着,待到雨点更大的时候,我们躲到银杏树下避雨。大雨浇灭了一天的暑气,空气里混合着泥土、雨水、银杏树和庙里香火的味道,我们觉得甜甜的。

似乎是在倏忽之间,当年的孩童已是六十开外的老人了。古老的银杏树依然立于原地,巨大的树冠还像当年那样生机盎然。它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为新打造的银杏树长寿文化广场的中心,依然故我,默默地迎风沐雨,撒下一地浓荫;银杏树前的那一大片麦田上建起一座村史馆,村史馆里陈列的许多旧物,多是我们儿时使用过或曾经玩过的物件,站在这些旧物前,我恍然觉得时光在上面流淌,悄悄地流淌。

土地庙西边的文昌河被截成一段一段,有几段水面成了文昌园里的风景,黄昏时分,水塘里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夏秋季节会有阵阵蛙鸣和知了声声,那逝去的美好旧时光,仿佛随着河水慢慢回流。我恍然觉得童年的时光就在昨天,不,又回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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