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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联合团队正在打造一座元宇宙中永葆青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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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年11月10日,钱江晚报以一场直播,将位于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的佛光寺,与正在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展出的数字化佛光寺这两个时空,连接了起来——

这座寺院中的东大殿,是中国现存唐代木构建筑遗存中规模最大、结构最复杂、制度最高等的孤例;它于年7月5日,由梁思成先生带领中国营造学社的林徽因、莫宗江、纪玉堂先生发现。

东大殿建造于唐大中十一年(),集唐代建筑、雕塑、壁画与书法题记四种艺术于一身,被梁先生誉为“中国第一国宝”。

这也是、年夏天两个田野工作季里,浙江大学文物数字化团队联合山西省古建筑与彩塑壁画研究院、忻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共同建立的佛光寺最新数字化档案。更多详情,请阅读》》

佛光寺东大殿今年岁,仍然深居五台山中,在经受时间的考验;

而联合团队采集的11TB数据,正在打造一座元宇宙中永葆青春的佛光寺。

升起的森林

扑面的唐风

昏暗的光线中,依稀分辨出34尊唐代塑像。

梁先生在后来撰写的英文文章里形容这是“forest”,佛像之林。

这样的密度,海内外不见第二例:像敦煌莫高窟这样的唐代佛教艺术宝库中,也有很多唐代的壁画塑像,但是在一个殿堂——单个完整的空间里——出现了一座唐代雕塑之林,是前所未有的。

尤其是在年6月26日这一天黄昏,雕塑的造型、色调都展现出了非常原初的唐代状态。

虽然此前,几位先生们都已经见过这些塑像——年代,日本学者小野玄妙、关野贞、常盘大定等在学术刊物上已经发表过东大殿佛坛的照片,但是当置身现场时,震撼远非旧时的图像所能比拟。

梁先生描述的词是“升起的森林”:

当他们迈进东大殿门槛的第一步,就看见74cm高的大佛坛上三世佛。每一尊有7米多高。

放眼望,整座佛坛上五组巨大体量的塑像群,每组由一尊主像、数尊从像组成;高低俯仰,左右映带,共同塑造出与敦煌唐代壁画如出一辙的佛国净土。

欣喜若狂。梁先生他们当时的激动心情可想而知。

心里最满足的几个小时

大家更加急于想确知大殿的建造年代了。

古建筑学家明白,通常殿宇建造年月多书于脊檩(架在木结构屋架上面最高的一根横木,俗称大梁)。佛光寺东大殿有“平闇”(天花板),梁架以上的“草架”部分,是一个隐藏的神秘世界。

年7月1日一大早,梁思成他们决定爬到天花上去探寻——大家“攀跻匍匐”着进入了草架。

这里真叫个暗无天日,唯有檐下空隙透进来了一点点自然光。大家手里拿着手电探路,脚底踩着数寸厚的“棉花”——很可能是千年前的尘埃啊,小心地挪着步。

一股臭气扑鼻,那是蝙蝠生息的味道。

梁先生他们此前也去到这样有天花的大建筑几次,比如年4月去蓟县独乐寺的观音阁考察,但可能因为是春季,未曾与蝙蝠打上照面。

这回可算是正面交锋了。

虽然梁先生后来浪漫地称此地是蝙蝠的“summerpalace”,那一刻,千年夏宫的不速之客们都得赶紧先捂住口鼻。草架上不透风,大家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过梁先生心里应该是非常兴奋的:凭他的经验,这股味道可能正是另一股“唐风”——“蝙蝠味道越大,建筑物就越古老。”

可是这“夏宫”很快带来了大麻烦:各檩均为蝙蝠盘据,千百群聚,无法驱除。那么脊檩上有无题字,就不可知了。

大家失望,久久废然,带着复杂的情绪继续探视。很快,他们迎来了一阵惊诧欣喜——

建筑学家们在发现了草架上有古法的“叉手”做法(三角结构支撑屋脊,北魏前中国古建筑中已经出现的手法),如获至宝。

当梁先生给林先生和“叉手”照相时,闪光灯一亮,草架上的“土著”们彻底被惊起——成串的蝙蝠纷飞起来,“秽气更是难耐。”

草架上的大叉手

然而这暗黑世界中的重大发现,让这群和蝙蝠、壁虱为伍的中国建筑的拓荒者心潮澎湃,

这是他们在华北寻找中国古代建筑时“身体最难受、心里却非常满足的几个小时”。

先生们仔细地画、缜密地测量,因为机缘难得,重游不易,他们惟恐“探索不周,图录未详……终负古人匠心。”

梁下的名字

但是直到对整座东大殿的测绘工作完成,梁先生他们尚没有找到大殿是唐构的实证。

除了草架上的脊檩,还有一条线索是题记。年他们去大同华严寺,九百年前的辽代题记,就书写在佛像上方的明栿底下。

但是梁先生他们刚开始测绘的时候,佛光寺东大殿梁下的这条线索又断了:因为佛殿新近刷了土朱漆,掩盖了四条大梁底上原来写的字。

加上梁底距离地面有6、7米,梁先生他们起先工作了数日,大家“各凭目力,揣拟再三”,结果也只从梁底隐约显现的墨迹中,勉强看出一些官职,人名没能认出来。

然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抑制不住大家对佛殿定是座唐代建筑的想象。

这让人欢欣鼓舞。在测绘结束工作以后,林徽因先生提议把他们有的最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大家于是在佛光寺大殿台基的北面,来了一个picnic。

后来莫宗江先生回忆角,就在picnic的时候,林徽因先生那双远视眼(当时林先生33岁,远视是疾病并非老花所致)立了大功:她边吃边往里看,突然跟梁先生讲:“梁下有字。”

林先生说的梁,横跨在佛像之林上空,是一道造型优美的虹梁。她看到的字迹,写在梁的底面,有人名!——“女弟子宁公遇。”

年8月,在追踪浙大文物数字化团队的工作时,我请工程师特别估测了一下,从当年先生们聚餐的地点,向大殿里头的大梁望,大约水平有6米的距离,梁底距离地面有近7米的高度——也难怪,当年三位男士完全不能通过远观,分辨出林先生所见的“女弟子”。

梁先生他们自然心急,一时飞不上梁架去。但是有一个证据是可以即刻查看的——大殿的台阶前有经幢(chuáng),上面刻有这座石刻纪念物建立的年代:唐大中十一年(年)。

梁先生他们仔细地检查了经幢上的文字:果然也有“女弟子宁公遇”,称为“佛殿主”!

“佛殿主”的名字既书于梁,又刻于幢,那么经幢的建造应与大殿为同时。即便不是同年兴工,经幢的建立,也是在大殿完工之时。

至此,佛光寺东大殿为中国唐晚期木构建筑,即得以实证。

这一年,佛光寺岁。一切似乎是为了等待梁思成先生他们这个组合。

为求得题字全文,梁先生他们后来还是要爬回梁上去。当时他们拜托寺里的僧人去山下豆村招募工人来搭脚手架,想把梁下的土朱洗掉以后一探究竟。

谁料村僻人稀之地,僧人找了一天只能找到两个农民,“筹划又竟日,始支一架”,可把梁先生他们急死了。大家撕裂布单浸水互递,但半天才洗出两根梁柱。

着了水的土朱,墨迹骤显,但水干墨色复淡,又隐约不可见。大伙花了三天时间,方能读出题字原文:“佛殿主上都送供弟子宁公遇”,但是惊喜啊,“字体宛然唐风,无可置疑。”

失之交臂的日本学者

说佛光寺是在等待,因为前文提过有数位日本学者,早在二十世纪初,就调查了许多中国明清古建筑,但均未发现完整的唐代木构建筑。

日本学者当时不无傲慢地断言:中国大地上,一千岁的木料建造物,一个亦没有。要了解相当于中国唐代的木结构建筑,只能去日本考察飞鸟、奈良和平安时期的古建筑。

他们恰恰漏掉了佛光寺。

年9月,日本佛教史家小野玄妙就到过佛光寺。但是小野先生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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